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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杨赵

来源:运城晚报发布者:时间:2024-05-06

□素秋

人类文明的发展中,从居无定所到结庐而居,是一个久远的过程,经历了漫长的岁月。那些有幸还留存在乡下的古民居,是历史的见证,也是文化的积淀。

(一)

“当时杨赵:南观峨嵋岭,北望马头山,官路行车马,汾河运粮船,凝秀文昌阁,临尔楼真观,倒坐观音堂,正面禹王殿,沟川农夫忙。”这是杨赵人氏管德容写的杨赵笔记。

杨赵村位于稷山县东,与新绛县(古绛州)接壤,历史悠久,具体起源,现在说不清楚,唯一的考证便是村子里的一座唐贞观石碑。

村子的原名是下王里。传说宋末元初,杨家将和赵皇室的后人因躲避灾难路过此地,选择在此地摆摊为生,并在此定居,从而慢慢形成了村落,顾名思义:杨赵村。

清代初期,杨赵村的商贸就已初具规模,特别是民国初期达到了鼎盛,村里有一条自发形成的“码头街”,还有旱码头,一时间商贾云集,热闹非凡。作为稷山历史悠久的商贸重地,这里自然会涌现出许多乡绅名士、富贾巨商,他们遗留下来的一些宅院,值得我们关注并去探寻。

(二)

近日,相约友人黄建中、陈小明、薛前发等,我们一起探寻了杨赵古民居。不是第一次来杨赵,但此前大多来去匆匆,未及深究。这次带着审视,重新定位这个古老的村落。未进杨赵,便看到了一座仿古建筑,很是气派的“中国楹联村”门楼,大门前有两只石狮,威风凛凛,上有一行小字:灯笼第一村。进村后先到村委大院,党支部副书记焦小俊带着我们到村里的老宅参观。

据传,杨赵有兰、焦、管、闫、葛几大家族,名士罗坦之是后来落户到杨赵,其家族并不在几大家族之列,但罗家的故事穿行其间,牵丝扳藤,无从切割。

话说清咸丰年间,稷山人葛世荣跟介休人罗桂同朝为官,意气相投,结为刎颈之交。恰两位夫人同时怀有身孕,便相互言定,若同为男孩,便是异姓兄弟;同为女孩,便是姐妹;若一男一女,那就指腹为婚。后来两位夫人生产,竟真是一男一女,就定下婚约,两家亲上加亲,走动更为频繁。

葛世荣当时是武陵少尉,加上葛家本来就是杨赵大家族之一,其夫人生下女儿以后,家里并不缺钱花。由于世道也不好,他就解甲归田了。罗桂之子罗坦之,字休石,十岁的时候随父亲到武陵待了一段时间,后来跟母亲回到介休生活。

清咸丰末年,社会局势动荡不安,太平天国运动、捻军起义让老百姓的日子更加不好过。介休通往稷山的官道上,经常有逃难的人流,不难想象,其中夹杂着一对衣衫褴褛的母子俩,相携着艰难行走。

原来,罗坦之的父亲罗桂把母子俩送回介休,由于交通不便,匪患猖獗,罗桂很久都没有音信。叔叔看这娘俩没啥利用价值了,对母子俩很是刻薄。十几岁的小孩没办法呀,没经济来源,也没人接济,只好跟他的母亲来到稷山,找他的岳丈葛世荣了。

葛世荣厚义、重德,再加上杨赵民风淳朴,一看这女婿投奔自己来了,那还能不接待呀,就收留了母子俩,吃穿用度方面极为优待。罗坦之这里安顿下来了,父亲那里还不知道怎么着呢。看母亲每日因为担忧父亲,成天以泪洗面,罗坦之也是有孝心之人,翻山越岭,还要小心发匪、伏莽,历尽千辛万苦最终到武陵见了父亲。父子俩抱头痛哭,罗桂这里也是状况频发,困顿不堪,随后父子二人便相携返回稷山。

当时的稷山还算安稳,杨赵自古又是稷山的商贸中心,罗坦之跟葛世荣之女成亲以后,就想着落户杨赵,做点生意,没想到却一波三折很是磋磨。原来,在稷山方言中,“罗”发“狼”音,你说谁愿意村里有“狼”呢。没办法,罗坦之在岳父家的资助下开始贩卖潞盐(运城盐池所产之盐),规模逐步扩大,富甲一方。

山西人向来安土重迁,小富即安。日子过起来以后,罗家人又重返杨赵,修建了7座院落,大门外设有旗杆,以主院为中心,布局错落有致,各有风格,院院相通,户户相连,古称“五花攒梅”院。

三座老院中间院建有楼阁五间,东西院建有上房、厢房,均为四合院,罩有防盗铁丝网,院落间设有过庭,庭门上刻有“庆余”,两边刻有“进身书室”“退步柴扉”,不行走的侧门刻有“虽开常关”“古有门”,院里石雕、砖雕、木雕刻有人兽花鸟等,图案精美,寓意吉祥。这里堪称县级博物馆。同时,罗家还兴建了敬一初级小学,聘请老师,让杨赵村村民子弟免费上学,赢得了杨赵村民的赞誉。

(三)

沿着杨赵的巷子弯弯绕绕,听着友人们讲述着罗家祖先的故事,我们来到了老宅门口,“桃花洞口开,香蕊落莓苔”,手工青砖上面青苔密布,封存了时光的印记,青石条的凿痕纹理清晰可见,给这座久经风雨的老宅添了些许的神秘。“飞阁流丹,下临福地”,唯有高挑的飞檐,以及门前的朱红柱子,彰显出曾经的辉煌。门口石壁上雕刻着五只蝙蝠,寓意“五福临门”、多福多寿,门下的青石条也多饰纹。

进入门厅,对面墙壁上原有一幅字,因特殊年代,已经被后人用黄泥封了。门厅前的照壁,图案已经斑驳漫涣,只能看见下面有石雕为基,侧边为青砖打磨,檐头是猫头瓦作装饰,很是精美。一株榆树侧着挡在照壁前,“桐花半落春销尽,歪脖老榆斜掩门”。一边是生机,一边是萧瑟,一样的美,不一样的心境。

顺着左侧的台阶走过去是南房,民国时期的房子里面有电灯,电线埋藏在墙壁里,顶棚吊灰。东西房皆是西式拱形门窗,雕刻着西式雕花。北房正门外延伸出凉亭一座,下面是一米多高的青石平台,飞檐翘角凌空而起,势如凤凰展翅。海棠角柱上有花板,花板上悬刻着人物花鸟,古朴典雅,中西合璧。

顺着北房檐下过道就到了西院,西院是以前的伙房,也有北房跟西房,北房住工人,西房是灶堂,有砖砌楼梯,房顶是平房,还有垛口,既可用来防御,也可晾晒粮食。据说楼梯下面原有地下室入口,因年代久远,秦老师、陈老师等找寻多次均无果。

西侧外墙有已封的拱形小门,上刻“虽设常关”,许是引自陶渊明的《归去来兮辞·并序》“园日涉以成趣,门虽设而常关”。这也显示出引用者胸襟开阔、超然物外的一面。

其他罗氏院落的房屋已经倒塌,难觅其踪,唯有萋萋芳草在风中向着阳光,展示出顽强的生命力。所幸同行的葛氏家族传人葛丽娟老师约到了罗氏后人罗振龙老先生,为我们作了讲解,我们才能不虚此行。

“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古建筑遗迹和古文物是不可再生的文化资源,是我国历史文化发展的重要见证,对研究古代文化、艺术和科技等领域都有着极高的价值,也是我们窥探历史的一面镜子,具有独一无二、无法复制的稀缺性。所以,保护古民居刻不容缓。

古拙大气的罗家大院,贵而有德的罗氏族人,仗义大方的葛家人,还有很多美好的故事等着我们去探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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