缶，商王朝的“官窑”产地

□曹中义

商族是华夏文明的重要奠基者之一，在中国古代文明发展史上占有特殊地位。

史书记载，商祖契兴于唐虞、大禹之际。商族的诞生始于契。《诗经·商颂·玄鸟》曰：“天命玄鸟，降而生商。”《诗经·长发》又曰“有娀方将，帝立子生商”，即指此。《国语·周语下》曰：“玄王勤商，十有四世而兴。”即指契，因契传为玄鸟所生，故有玄王之称。《尚书·胤征》曰：“自契至于成汤八迁。汤始居亳，从先王居。”王国维曾考证，“契自亳迁居蕃一迁”。根据考证，契居蕃即契居蒲，应在山西晋南。“汤始居亳”就是“汤始居蒲”。因蕃、蒲、薄古相通假，故“契居蕃”实为“契居蒲”，在山西永济市，也就是“契居薄”。《括地志》曰：“蒲州河东县雷首山，一名中条山，亦名历山……亦名薄山。”

为什么“契居蕃”就是“契居蒲”，且在山西永济市呢？因为契母简狄，曾在此活动。《史记·殷本纪》曰：“殷契，母曰简狄，有娀氏之女，为帝喾次妃。”《正义》曰：“按《记》云‘桀败于有娀之境’，有娀当在蒲州也。”

商时，黄河不断泛滥，致使商王朝频频迁都。商王朝第十三代王祖乙，将都邑迁于耿（今河津市东南）。以都邑耿为中心，分布在王畿域内的方国有：缶（今永济市张营镇西北）、芮（今芮城县大王镇郑村）、郇（今临猗县南）、冀（今河津市东北）、虞（今平陆县张店镇）、髳（今平陆县南）、亘方（今垣曲县古城镇）、鸣条（今夏县水头镇）、昆吾（今盐湖区安邑街道）、桐宫（今闻喜县）。

永济称“缶”为“王畿甸服”之地。按《辞海·缶》注解，缶本为陶器，用以盛谷物或水酒。后也作礼、乐之器。而礼又分为“祝祈福祥之礼——吉礼”（祭祀等）；“亲万民之礼——嘉礼”（冠礼、射礼、婚礼、乡饮酒礼、飨燕饮食之礼）；“待客之礼——宾礼”（聘礼、士相见礼）；“丧葬之礼——凶礼”（士丧礼、既夕礼、士虞礼）；“行兵杖之礼——军礼”（大师之礼、大田之礼、其他军礼）。其繁文缛节，略去不谈，然其中使用的陶制礼乐之器皿，必定是全国最好的，这最好的就是“缶”邦（今永济）出产的陶器。

关于缶的地望，《说文》匋下云“《史篇》读与缶同”是匋、缶古为一字。缶即陶。《水经注》：“陶城在蒲坂北，城舜所都也，南去历山不远。”缶即永济无疑。

古陶城，这个被舜帝作为制陶试验场的圣地，在商代成了国家礼仪之器生产的专属地。这里产品种类之多、之雅、之完美自不必说，应等同于后世的“官窑”地位，这无疑是永济人的骄傲。与之相邻的“窑头村”，历史上称为“陶虞（于）村”，也应是舜陶的“遗迹”之一。

西周时，手工业有了很大发展，周朝专门设置有司工、陶正、车正、工正等官职，对各种手工业进行管理。清《永济县志》载：“商封（舜）帝后于遂，周封于陈，虞阏父为周陶正。”虞阏父是虞舜后裔，舜子商均的三十二世孙。他制陶的技艺极为精湛，深得周文王姬昌的器重。周武王时担任陶正，主管制作陶器。周武王灭商建周后，将长女大姬嫁给阏父之子妫满为妻，封于陈地。妫满在位期间修筑陈城，以抵御外敌入侵，故而其又成为中国历史上发展陶砖、陶瓦的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