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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 井

来源:运城日报发布者:时间:2022-03-17

朱青龙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我们村里有两眼吃水井,北边的一眼在蛋蛋家的东门前,南边的一眼在月儿家的西厦后。全村一百多人生活吃水就靠着这两眼水井。

我家距离蛋蛋家门口的水井也就二十来米,井台高二尺有余,井口三尺不足,砖砌石垒,虽然坑坑洼洼,有些破旧,但是井水清澈甘甜、爽口养人。

家里兄妹四个,父亲在外工作,我排行老大,十一二岁就肩负起挑水割草的重任。放学归来,我就挑着扁担踏上井台。井台上竖着两根石条,石条上端凿孔,一根横木横插横穿,延出来的一端箍头套轴,安装着辘轳。辘轳缠着井绳,井绳系着挂钩,挂钩扣着水桶,水桶顺井放下,揺把一松,双手摩擦辘轳,借着水桶下行的惯性,“哗啦啦”就直奔井底,只听到“扑通”触水声响,一手扶把,一手提绳左摇右晃,感觉到水桶下沉,立马双手使劲绞动辘轳,“吱呀吱呀”盘绳上行,提桶、移桶、解桶,再将另一个水桶打满,担水回家。

记得有一次挑水,水桶没有系好掉到井里,邻舍伙计们都来帮忙打捞。大家横七竖八地用井绳把我绑了起来,我战战兢兢地顺着井口往下滑溜。井深有二十多米,井壁四周湿漉漉的,铺满了绿乎乎的苔藓。井里黑咕隆咚,自上而下觉得凉飕飕、阴森森的,虽然井口不大,但是越往下行,势面越来越宽,心里越来越怕。靠近水面,井壁忽然一宽,宽到感觉无际无边,抬头看井口只有镜子大小,水面泛着细碎的冷光,晃得人心里发慌。离水面还有一段距离,我害怕掉落水中,急忙尖声叫“停”!掉下来的水桶半沉半浮在水上,我鼓足勇气,脚钩手扒,摸着桶襻,提着大半桶水,一声哭腔“好啦”,这才晃晃悠悠打着旋被吊了上去。直到脱离井口,依然两腿发软、全身发抖。

村东门外边还有两眼浇地的水井。靠北的一眼浇灌村大队的菜地,井上架的是小毛驴拉的水车。水车在井里竖着白口铁筒子,筒子两米一节,螺栓相连,一直延伸到水井水底,筒子内置链条夹橡皮片,橡皮片每隔五十公分一个,横杆杆头连接齿轮,齿轮带动链条,链条牵挂着橡皮片,橡皮片兜水往上传,小毛驴蒙着眼转不停,井水便潺潺流淌不断。

沿着菜地往南,是我们大队分给社员的自留地,平均每人大约有一分地,自留地里的庄稼波浪起伏丰收在望,道路旁边的钻天杨高耸入云郁郁葱葱。

跨过两条田埂,就到了地头的老古董水井,水井井口直径有五尺左右,井上架着可以移动的一种复式辘轳,本地人叫樾槎,樾槎有三只脚,三点构成平面,稳当地立在井口。四面安装四个辘轳,每个辘轳头上都嵌一摇把,上绕绳索,绕在辘轳上的绳头两端各系一个水斗,两个水斗盈水斗上、空水斗下,顺逆交转,省去了空水斗的行程时间,同时,空水斗的重量也起一定的平衡作用。每逢浇灌时刻,四个人八个水斗,左上右下,翻绞提摇,八人轮转,人歇辘轳不停。众人打水,水自成溪,八个彪汉从早上日出开始浇水,到晚上日落停工,才能浇3亩多地。清澈的井水伴着农人们的汗水流向干渴的田野,成了回忆中永远也抹不去的一道风景。

这几十年来,村里打深井、上机电,水利灌溉条件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村里人畜吃水,建水塔,上自来水,人民生活水平得到极大的改善。老水井寿终正寝,彻底退出了历史的舞台,但老井在我心中的记忆还是那么清澈,心中的水还是那么甘甜,每每都会流入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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