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发布者:时间:2020-11-13
“浓烟熏得涕潸潸,柴火光中照醉颜。满盘生膻凭一炙,如斯嗜尚近夷蛮。”这首出自《旧都文物略》的竹枝词,生动地描写了老北京人嗜食烤肉的景象。冬季来临,寒气愈重,烤肉店里的生意也就越发火爆,无论门脸大小,个顶个的满满当当,其中有很多店面是近年来崛起的新品牌。而说起老字号,脍炙人口的恐怕还是烤肉季和烤肉宛。事实上,老北京的烤肉“名牌”绝不仅仅这两家,近日笔者在阅读自幼生长于斯、以记述老北京风土而闻名的白铁铮先生的《老北平的故古典儿》一书时,发现其中描绘了一个生动翔实的“烤肉江湖”。
老北京烤肉的“源头”,名家多有考据,比较一致的观点是“本是塞外一种野餐,随着清代入关来的”。民俗大家金受申先生指出:北京烤肉以往只食羊肉,牛肉很少,“相传羊入口(即张家口)以后,进京时必须经过一条河,羊过此河,肉便不膻,这话不见得靠得住。上海、南京冬天吃火锅,就是由北京带去宰好的羊肉,近如天津,也以北京羊肉为上。”
《京城琐记》中的记载,佐证了金先生所言不虚:“饮食以羊为主……八九月间,正阳楼之烤羊肉,都人恒重视之。炽炭于盆,以铁丝罩覆之,切肉至薄,蘸醯酱而炙于火,其馨四溢。食肉亦有姿势,一足立地,一足踞小木几,持箸燎肉,傍列酒尊,且炙且啖且饮。常见一人食肉至三十余柈,柈各盛肉四两,其量可惊也。”柈即盘,一个人一次吃三十盘子肉,写进《水浒》里便是梁山好汉的壮举了。
上面这段话里提到了“正阳楼之烤羊肉”,这个几乎是旧京民俗学者们公认的北京最早的烤肉字号。金受申先生就说:“一般食客都以正阳楼为最好。”文物学家朱家溍先生也说:“饭馆里供应烤肉的只有正阳楼一家。”后来东安市场遭火,重新盖造楼房,东来顺也开始在楼顶上卖烤肉。但在饭馆外面,也就是“烤肉摊”已经渐渐地出现了。白铁铮先生在书里面就讲:“一过农历七月十五,在西单、东四、鼓楼前,以及东、西珠市口、骡马市大街一带,马路边人行道上,烤羊肉的车子就陆续出现了。”一般是一辆独轮车,前边架子上挂着二尺多长的长白绿叶大沟葱和芫荽,配着新鲜各色羊肉,所谓各色,就是不光有腰窝、后腿、上脑,还有羊腰、羊肝之类的,车后面架着烤肉炙子,“在华灯初上的时候,一阵阵肉香和板烟香味儿扑鼻,真是引诱人的馋虫作祟”。
烤肉之所以能在民间迅速流行开来,一则美味,二则简单。吃烤肉以铁炙子为主,下架松柴,也有烧松塔的。烤肉作料以酱油为大宗,少加醋、姜末、料酒、卤虾油,外加葱丝、香菜叶,混为一碗。另以空碗贮白水,小碟盛大蒜瓣、白糖蒜等。吃的时候先把肉在白水中洗过,再蘸作料,然后放在炙子上烤熟,就着蒜瓣、糖蒜或整条黄瓜来吃。可有一个问题,那就是烤肉还非得吃外面卖的不可。吃涮肉在家里,围着熊熊炉火,亲友坐在一起畅饮纵谈,十分快意,但烤肉在家里就不合适了。一来虽然那时有烤肉的铁炙子卖,但新的并不好用,无论怎样在上面涂油,烤肉总容易粘在炙子上,味道不佳——掌故大家唐鲁孙先生就说“吃烤肉讲究支子(炙子)老”,比如烤肉宛的炙子,据说是明朝万历年间流传下来的,那烤出来的肉味道就是香;二来天凉了不宜在院子里吃,在屋里吃,烟熏火燎的,墙壁和天花板都熏得一团漆黑,所以还是得“下馆子”。
就这样,随着时间推移,老北京逐渐形成了所谓的“烤肉三杰”:烤肉宛、烤肉季和烤肉王。
(《北京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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