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认识新发展战略格局

■屈俐呐

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以下简称《建议》），《建议》全文共十五章，六十小节，内容丰富，涉及经济社会发展的方方面面。其中，中央所确定的加快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战略格局，标志着中国发展战略的重大调整，在整个《建议》当中起到了纲举目张的作用。

改革开放前，我国经济主要是国内循环，进出口的规模很小，占比很低，国际环境的变化对我们的影响微不足道。改革开放以后，我们强调要统筹利用两个“市场”、两种“资源”来进行发展。国内是进行改革，国际上是打开国门，进行开放，不断扩大对外贸易和吸引外资外循环的比重。特别是2001年，我国加入世贸组织（WTO），深度参与国际分工，抓住全球化机遇，快速提升经济实力，改善人民生活，从而形成了两头在外大进大出的国际循环。这种发展格局，为我们积累了很大的财富。国际金融危机爆发后，世界经济一片萧条，面对严峻的外部环境、外部冲击，我们把扩大内需作为基本的立足点，在投资、消费领域采取了很多措施，中国经济率先复苏。金融危机爆发后，我们开始把经济发展向内需主导转变，主要依靠国内需求、国内大循环来主导国民经济运行。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是我国发展格局演变的一个分水岭。随着外部环境和我国比较优势变化，2020年面对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市场和资源两头在外的国际大循环动能减弱，而内需潜力不断释放。国内市场主导国民经济循环的特征更加明显。

2020年5月14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务委员会正式提出要“构建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2020年7月30日，中央政治局会议进一步提出要“加快形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再到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建议》里明确讲到“加快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加快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

从国际来看，我们面临新的国际经济环境：第一，全球治理体系深刻变革。《建议》明确指出，世界进入动荡变革期。全球治理体系的深刻变革，各种风险挑战相互影响，相互叠加，对我们应对风险挑战的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尤其是“逆全球化”和保护主义抬头。当全球化遭遇逆流的时候，国内劳动力成本大幅度上涨，我们原有的低劳动力成本的优势明显削弱，我们还处在转变发展方式，优化经济结构，转换增长动力的攻关期。第二，中美全方位战略竞争。近几年，美国依托科技、金融、军事优势，在利益上对我们敲诈，在模式上打压，在规则上围堵，想方设法遏制中国的经济和科技崛起，妖魔化中国，让中美经济以至社会完全脱钩。美国政府挑起中美贸易战，大幅提升关税、对高科技产品的出口实行严苛的技术禁运、割裂排挤孤立产业链等，对华全面实施战略遏制。第三，全球供应链的调整重构。由于中美全方位的战略竞争和逆全球化，直接导致了全球供应链的调整重构。为了规避中美双方所加征的高关税以及未来的不确定性，一些原来转到中国的跨国公司的制造基地，直接转移到第三国。从发达国家来看，出现了发达国家再工业化。从发展中国家来看，更多发展中国家快速推进工业化进程。比如，印度、泰国、马来西亚、越南这些国家，都在复制或者学习中国模式，设立经济特区，设立经济开发区，政府提供大规模的优惠政策吸引制造业。而新冠肺炎疫情更快速推进了这些国家的工业化。

从国内发展来看，我国经济结构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发展的比较优势也有所变化：第一，发展的内生力已经转为依靠国内市场。改革开放四十多年来，我们利用比较优势或杠杆优势，靠大规模的农民工进入工业化的人力成本优势，大量引进，大量生产，大量出口。但是现在我们的杠杆因素发生了变化，农民工的增量持续递减，包括地价、运价、税费这些综合成本大幅上升。粗放式发展的内生压力，已经使中国经济从高速增长，转向高质量发展。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的主题就是高质量发展。有组数据显示，我们发展的内生力已经转为依靠国内市场。2003年中国的外贸依存度64%，大进大出大循环。2019年中国的外贸依存度只有32%，足以说明现在中国经济增长主要依赖投资驱动，转向消费投资共同拉动的道路。第二，中国经济结构发生了重大变化。从需求侧来讲：中国经济增长从过去主要依靠投资，依靠出口，转变为今天主要依靠消费，这是需求侧发生的变化。我们从一组数据来看，2007年最终消费对GDP增长的贡献率是45.3%，资本形成对GDP增长的贡献率是44.1%，货物和服务净出口对GDP增长的贡献率是10.6%；2018年最终消费对GDP增长的贡献率是76.2%，资本形成对GDP增长的贡献率是32.4%，货物和服务净出口对GDP增长的贡献率是负8.6%。由这组数据可以得知，现在中国经济增长主要依靠消费。而中国超大规模人口的消费潜力还没有完全释放出来。从供给侧来讲：第三产业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大幅度提高，而第二产业对经济增长贡献是相对下降的。从一组数据看，2007年，第一产业对GDP增长的贡献率是2.7%，第二产业对GDP增长的贡献率是50.1%，第三产业对GDP增长的贡献率是47.3%；2018年，第一产业对GDP增长的贡献率是4.2%，第二产业对GDP增长的贡献率是36.1%，第三产业对GDP增长的贡献率是59.7%。可以发现，在2007年外循环占比达到最高水平的时候，中国经济增长主要依靠投资、出口、工业。而现在第二产业贡献率有所下降，第三产业贡献率有所增长，经济增长主要依靠服务业。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建议》的说明当中明确讲到，中国是世界上最大和最有潜力的消费市场。我们必须坚持扩大内需战略，形成强大的国内市场。

我们转变到依靠国内大循环来推动经济发展，有利于化解外部冲击和外需下降对中国经济带来的影响，保持我国经济正常运行和社会大局的稳定。即便国际环境出现动荡，我们立足于国内市场国内循环来发展我国经济，仍然可以保持我国经济的正常运行和社会大局的稳定。经济发展转变到依靠国内大循环，坚持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扩大内需战略基点，畅通国内大循环。

当然新发展格局不是封闭的国内单循环，我们并不是要回到农业社会自给自足的状态，而是要形成开放的国内国际双循环，打造内需和外需市场。实际上它们也是相互依存，相互促进的。我国在世界经济中的地位持续上升，同世界经济的联系更加紧密，为其他国家提供的市场机会更加广阔，成为吸引国际商品和要素资源的大国。我们要在国际国内双循环中，重塑我国国际合作和竞争的新优势。

主动作为和长期战略，不是被动应对和权宜之计；开放的国际国内双循环，不是封闭的国内单循环；国内大市场基础上形成大循环，不是搞自我小循环，这就是对于新发展格局的科学认识。

（作者单位：临猗县委党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