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教诲

孔春枝

每逢佳节倍思亲。中秋节将至，不禁追忆起已离开我38年的老父亲。他那慈祥的面庞、长长的胡须，他那乐善好施、勤劳俭朴的美德，以及他留给我们严于律己、身正为范的良好家风，至今仍激励我砥砺前行。

父亲名叫孔繁云，虽没上过几天学，但勤奋不辍、敏学好读，因而认识不少字。他尤其喜欢收藏古籍，劳作之余，特别是年迈之后，每天仍手不释卷，戴着老花镜，虽然吃力但却贪婪地读这读那，不断汲取知识。

我们兄妹五人，我排老五，上有四个哥哥。父亲常把一些有益的故事，如“孔融让梨”“孔子劝学”等讲给我们几个听，我们都铭记在心，又讲给别的小朋友及周边人。这些有益的教诲，让我在之后的长期工作中乃至退休后的多年来，一直保持着勤学好问的习惯，除爱好读书外，还处处留心，多看、多问、多学。

父亲还常常用孔子的“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等警句，鞭策我们笃学前行。记得幼时，父亲考问四哥一个字，问其音、究其意，四哥支支吾吾，而我在一旁欣然作答，父亲对我赞扬不已，鼓励我“知识学到肚子里，谁也拿不走”。父亲的鼓励，让我一生受益匪浅。

父亲在我们东街是有名的老好人，对人和蔼可亲、宽容大度，对子女却要求严厉有加。小时候，我们几个如果谁在外边打架了，别人找上门来，那我们就“惨”了。父亲会严加惩治，甚至罚跪、鞭笞。他总是严词教训我们：“一个巴掌拍不响，别人的错咱管不了，要反省自己的错！”所以我们兄妹很少在外面惹事，街坊邻里都夸我们守规矩、懂道理。

当年，父亲老家闹饥荒，爷爷用竹担挑着他，沿途乞讨，最终落户到运城东街，无亲无故，单门独户。但父亲善对邻里、乐于助人，左邻右舍谁家有事，他都扑下身子帮忙，而且总是挑重活儿、脏活儿干，推磨、蒸馍拉风箱、挑水他都很积极。若是白事，打墓、抬棺、担发罐、抬灵桌，他都奋勇当先。乡亲们亲切地称父亲为“孔二哥”，他老人家成了当时东街红白事不可或缺的人物。

父亲不仅对各家的红白事倾力相帮，更对一些家庭困难的人无私相助。记得儿时，我家一个邻居远在新疆服兵役，为了帮助他的老母亲及家人，平时他家的一些力气活儿都是父亲帮着打理，拉煤、买面、挑水，照料如亲。

父亲还会熬制祖传膏药，谁家需要，父亲就无偿奉送。那膏药奇特，烧伤、皮肤溃烂、脓疱，只要贴上一两次就好。可惜直到父亲离开，我们都没能记全那方子，这也成为我们的遗憾。

父亲帮人从来都不图酬报，始终信奉“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帮人就是帮自己”这一哲理，所以在老东街，提起父亲，乡亲们无不交口称赞，“孔二哥真是个老好人”。

今年是父亲122周年诞辰。父亲84周岁去世，他的这些美德，一直是我为人处世的影子，伴随着我成长，鼓励我上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