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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还是少年的我们经历了生离死别

来源:黄河晨报发布者:时间:2017-04-28

本期讲述者:阿文,男,32岁,自由职业

阿文说最近在媒体上看到一些中学生轻生的报道,心里很遗憾,总感觉如今的少年心理防线太脆弱了,且不珍惜生命。
他说,这么多年他和他的几个好友,也经历了人生的许多困惑和坎坷,可是,他们都坚强地活着。
因为,他们初中的时候就经历过生离死别,知道生命的珍贵和脆弱。他们很珍惜自己的生命,并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让生命活得精彩。因为,他们最好的朋友阿杜,在初中三年级得了白血病,最终医治无效去世。他们一直都记得阿杜的模样,他多么想活着啊,可是,命运不公,没有给他机会。人既然来到这个世界上,无论遇到什么,都要坚强地面对,并努力活出那份精彩。

“你好,我是阿杜。”一个肉乎乎的小子和我打招呼,他后来成了我的好朋友

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罗一笑事件”,从其父亲开始为孩子筹款再到被网友觉得纯属炒作,直到孩子最后在一些质疑声中离开人世。白血病,多少人听到它就会把它和死亡画上了等号,可是它在我们平常生活中又觉得是那么遥远。
一提到白血病,不由得让我想起了初中时认识的好哥们儿——阿杜。
记得那时刚上初一,对于我来说,这里充满了好奇。
陌生的学校教室,陌生的老师同学,一切都是那么陌生。
大家坐在一起,本能地和周围人关系越来越好。调皮捣蛋的我,被老师抓了现行,出师不利啊!这刚到班上,就给了老师一个这么不好的印象,估计以后会被列为重点对象吧!从第二排一下被发配到了倒数第二排,主要是为了不妨碍学习好的同学学习,想说话在后面说,老师也懒得管。老师说如果好好表现,会再给排回去。
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觉得委屈。什么嘛,班里那么多人都在说话,为什么偏偏选了我。哎,估计小哥我长得太帅太过耀眼了。
就是可怜了我刚处好的人际关系。这一分座位,又要有几天尴尬期了。
我刚坐下没多久老师就开始指点江山了,班里位置整个来了一个大换血。
屁股还没坐热,周围的人又换了一圈,心里这个郁闷。
“你好我是阿杜,我看你也喜欢看漫画,你的书是不是在东街书屋租的。”
我抬头看去,一个肉乎乎的小子正和我打招呼。言谈举止显得憨厚老实,一看我就控制不住想“欺负”他。
“哥们行啊,那边我熟得很,你租一元一本吧?下次想租什么和我说,我租五毛。”
然后他就一脸崇拜地看着我。
这刚来就收了一个跟班,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就这样我认识了我的好哥们,阿杜。
我们一起看漫画、打篮球、打台球、攒泡泡糖纸贴、骑自行车回家……现在回想起来,学的东西都还给老师了,记忆里的画面都是大家一起玩闹的场景。
他人缘出奇地好,性格也好,能带动周围气氛,随便说几句话大家就能傻乐半天,和他一起我们玩得很开心。

那一年,我们知道了一种可怕的病叫白血病

一晃初三分班了,我也不清楚学校为什么有这个分班的规定。大家两年朝夕相处却要在最后一年分开,很多人都有种不舍。虽然还在一个学校,虽然大家都说保持联系,下课操场不见不散,可结果就是越来越陌生了。最后一年,我们之前班级的同学就好像消失在这个学校一样。即便放学碰见了,大家周围又有了新的朋友,见面打招呼也不免觉得有些尴尬。学习气氛浓了,学校给的压力也大了,发现操场上玩耍的都是低年级的学生。到了初三大家都为了考一个好的高中而努力奋斗着。以前丰富的校园生活,现在也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了,我感觉好久没有见过阿杜了。
一次放学回家,校门口黑板报那里聚集了好多学生。本能和同学一起走过去瞧一瞧。本来以为是什么喜事呢,可看过去之后却再也笑不出来了。
黑板上愕然写着某某同学因得白血病危在旦夕,家里需筹钱看病。学校组织大家筹款,希望能帮助他早日康复。
我一看名字写的是阿杜,起初我还不信是他,以为是同名呢!和以前朋友聊了之后才知道,就是阿杜。他因得白血病初三上了几天就没来学校了,一直在治疗。
之后我的状态就有些游离了,心情很复杂,说不出的一种感觉。
眼前都是阿杜的影子,想着我们一起回家、一起去书屋看书、一起偷偷去网吧打游戏,脑海里都是他笑呵呵的身影。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得了白血病呢?哎……
回到班里,老师开始简单讲了一下阿杜的事情。有些女同学听到他得病的事之后都纷纷掉下了眼泪。也许在我们那么大的年纪里,生死别离对我们而言还是很遥远。我把自己零钱盒里攒的钱全拿出来捐了出去。现在看看那会儿,才多少钱啊,可是对于那时的我们来说,就已是全部了。
没有联系方式,我想看他的念头一直没有实现,但照片上那个病弱的人,怎么都和记忆里的阿杜对不上号。
我想着,那些钱应该都交给他父母了吧!新闻媒体也纷纷报道,整个小城都在为他祈福。
那时联系方式还不太发达,分班的时候也没留他任何的联系方式。心理有想去看他的想法,却不知如何才能联系到他。
不久校门口的黑板报又更新了,除了文字以外,这次多了几张照片很是刺眼。
看着贴在黑板上的照片,看着相片中躺在病床上的阿杜。我很难把照片中的这个人和之前的他比较,这分明就是两个人。
相片里一个瘦弱的男孩躺在那里,颧骨和眉骨都有些内陷,眼神有些迷离。学校领导和学习委员拿着鲜花和水果,把捐助的钱递给他的母亲,还有记者照相。一看就是摆拍的,当时让我心里很不舒服,我就想大家捐助的钱,悄悄地给他就行了,还举行这样的仪式干嘛?
那几天,我心里很难过,我总把记忆里的他和照片上那个病弱的男孩重合不到一起。以前他胖乎乎的,可现在瘦得皮包骨。
不知道为什么,很不喜欢学习委员那同情的目光,还有校领导拿着钱递过去的做作,我觉得阿杜不希望看到那种眼神。可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评判他人,自始至终身为他好朋友的我,都没有去医院看望他一眼。我想,他其实挺希望有个朋友去看看他吧!
可是,当年的我因为内心的胆怯,还有对死亡的恐惧等复杂心理,没有第一时间想办法去医院看他。之后的好多年,我每每记起他的模样,心中都会泛起一种复杂的滋味。有许多遗憾,更有无限痛惜,也有些自责。
我有时候还傻傻地想,当年捐款的名册不知道他父母拿给他看了没有。希望他能在名单上找到我们几个好朋友的名字。至少让他知道,我们都很在乎他,希望他康复。
可是,最后我们没有盼到奇迹出现,阿杜还是走了。听到这个噩耗,我们都很难过。阿杜的去世,对于我们这群刚上初中的少年来说是个非常大的打击,懵懂的我们第一次面对生离死别,发现生命如此脆弱。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好多年,我记忆里他依然是那个肉肉的爱笑少年

一晃高中,一晃大学,一晃我们都已经成了家。
这一路走来,我时不时总会想起他。虽然和他相处的时间只有两年,在生命的历程里不算太长。可是,他却深深地活在我的记忆里,每当看到媒体上关于白血病的报道,脑子里总会闪现阿杜胖乎乎、笑呵呵的样子,我的心就会很痛。
到现在白血病依然难以治愈,希望未来这个病会像感冒一样,可以轻松治愈。
过年我们初中的那几个好哥们儿一起聚会把酒言欢。平时大家都各忙各的,也就趁着过年聚聚。
聊聊这一年发生的人和事,烦恼的、困惑的,开心的、不开心的。
几杯酒下肚,大家纷纷说起当年的豪言壮语,酒终人散,我心中还有些落寞。
“阿南,你先别走呢,这帮人跑太快,还说散会步呢,一晃眼人都跑没了。还好你慢点被我抓到了,陪我走一会儿,散散酒气。”
阿南是我和阿杜一起的好友之一,被我喊住,我们慢慢走在小城的夜色里。
对于身在他乡的我来说,和这帮好友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很珍惜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光。
“阿南,你说这人生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你咋突然还感慨上了。”
阿南一边点起一根烟一边望向我。
“不知道,也许是酒喝多了吧!之前我组织了一次小学聚会,才发现大家以前的记忆似乎都没有了。”
阿南笑了笑。
“那哪是没有了,是人家都不记得你了。”
“是啊,他们的记忆里没有了我,而我的记忆里却还有他们。”
说完我靠在石台边,望着下面的护城渠发呆。
“怎么了?失落了?”
“有一点吧!不过还好有些人还记得我,要不我还真以为不是那个班的呢!”
“知足吧,我小学同学可连个聚会都没有。”
“哎,我说阿南,阿杜你还记得吧。”
“嗯,我记得。以前玩得好着呢。”
“你说他要是还活着该多好啊!这次聚会一定又是大家的开心果。”
“他如果活着,一定和我们一样调皮捣蛋,上个普通的大学,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失恋了会给我们打电话诉苦,结婚成家了会向我们要彩礼,再后来生个胖娃娃到处认干爹干妈。”
阿南:“你说那该有多好!”
“你怎么还多愁善感起来了,他去了天国过得说不定比咱们还好呢,去那边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他只不过比咱们早过去了而已,还不用为买房、买车、娶媳妇发愁……”
阿南一边说着一边吸了一口烟。
我感慨阿南什么时候把这些看得这么透了。
“小文,许个愿吧。”
“这儿又没有流星怎么许愿啊?”
“我说有就有,你准备好啊。”阿南调皮地说。
说完,阿南把烟弹向远方,寂静的夜空中一颗流星划向天际。
我们一起许愿,希望他在天国生活得快乐,一切安好。(记者 孙云苓 本文所涉及的名字,均为化名。)
(责任编辑:吴琪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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